唐朝最倒霉的女人:提名皇后不成反遭大臣羞辱

这位在网文中广为流传的被唐太宗“强占”的弟媳杨妃,即杨师道的从侄女、巢刺王李元吉的妻子巢王妃杨氏。不过巢刺王妃并不属于唐太宗的后宫,因为杨氏自始至终都没有获得过唐太宗后宫中的封号,她的头衔一直都是跟着丈夫李元吉的称号改变而改变。


虽然某些网文一口咬定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是为了巢王妃,不过此说法纯属无稽之谈。因为综合史书记载以及李建成之妻郑氏和李元吉之女归仁县主等人的墓志来看,李建成与李元吉被诛后,东宫由太子李世民入住,李元吉的齐王府则被赏给了功臣尉迟敬德,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妻子女儿可以说是无处可去,再加上这些女眷身份敏感,便只能一直幽闭在宫里,实质上就是软禁。


这样被软禁在宫里的生活自然不好过,所以归仁县主的墓志上隐晦地写道:“诚周于造次之间”“行满于危疑之地”。想想李元吉的正妻与小妾竟然只能挤在同一间宫殿里,而隐太子妃郑氏所居住的长乐门内归仁门东就是宫城的最南面,出门便是士兵的重重守卫,再加上归仁直到19岁才被册封为县主,这一切正说明了杨氏这些被幽闭宫中的女眷生存环境之艰难。


杨氏虽然在贞观后期得到了唐太宗的临幸,甚至一度被欲立为皇后,然而事实则是唐太宗自始至终都不曾给过杨氏正式的后宫头衔。如果杨氏真的如同《新唐书》所言“帝宠之”的话,想来即便唐太宗给不了她皇后的尊位,也绝对给得起一个普通的嫔妃之位,毕竟古人最为重视名分,正所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无论杨氏能够获封哪个等级的后宫嫔妃,都比只能一直背负通奸之名好太多了


何况贞观十七年时,后宫中的四妃之位是有空缺的。因为齐王李佑谋反、生母阴氏被降为嫔,燕贤妃晋位为德妃,贤妃之位正好空了下来。而根据杨氏之子曹王李明于贞观二十一年受封的情况来看,唐太宗的这个“老来子”应该就是诞生于十八年前后。然而唐太宗宁可将贤妃封给一个无子无宠的郑氏,也不曾将有子有宠的杨氏借机补进四妃之位中,从这样的情况来看,着实看不出这位杨氏究竟是如何一个“有宠于上”的法子。


更何况如果杨氏真的有宠到“欲立为后”了,那么无论是杨氏还是李明,都该有些特殊待遇。比如唐高祖之子韩王李元嘉,他的母亲宇文昭仪就是“早有宠于高祖,高祖初即位,便欲立为皇后,固辞不受”,而李元嘉也是因为其母有宠,在唐高祖登基以后所生的那些儿子里面是最得宠爱的。又比如武惠妃,虽然同样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被立为皇后,但唐玄宗特别为她设置了一个“惠妃”的封号,并且“宫中礼秩,一同皇后”。而武惠妃的长子夏悼王因为唐玄宗“钟爱无比,名之为一”,次子李敏也是“以母惠妃之宠,玄宗特加顾念”,女儿太华公主同样是“以母爱,礼遇过于诸公主,赐甲第,连于宫禁”。


同理,若杨氏真的如此受宠,那么她的儿子李明在唐太宗眼里也应该是子凭母贵爱屋及乌才对。然而通观史书,唐太宗除了分封李明承认了这个儿子的合法地位外,对李明并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而且唐太宗虽然册封了李明,却仍只称杨氏为巢王妃,并未将其列入后宫中的一员,如此一番举动,实际上是将杨氏与李明之间的母子关系在礼法上割裂开来了。毕竟一个是唐太宗的儿子,一个是唐太宗的弟媳,在名分上否决了杨氏与李明的母子关系,而杨氏面对亲子却听不到一声“母亲”,李明面对亲母却不能名正言顺地喊一声“娘”,这又该是何等的悲哀与痛苦!


至于杨氏和丈夫李元吉的小妾共同抚养的庶女归仁县主,竟然一直到贞观十八年,才以19的“高龄”获封县主并得以出嫁,想来杨氏若真的深得唐太宗的宠爱,她的亲生儿子和亲自抚养的庶女是绝不会受到如此对待的。


而魏征在反对唐太宗立杨氏为后时,曾将杨氏比作为辰嬴,辰嬴又是怎样的人物呢?


辰嬴本为春秋战国时期秦穆公之女,曾先后嫁给晋怀公和晋文公,所以古人明确将辰嬴定性为“既淫且贱之人”。


魏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他宠爱的女人不过是个既淫且贱之人,勇气固然可嘉,不过更令人吃惊的是,唐太宗居然对魏征的这种说法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表示默许。而反观唐太宗的爱子魏王李泰,不过是有人向唐太宗打小报告说大臣们对李泰不够尊重,唐太宗就勃然大怒,将大臣们召来痛骂一顿,连房玄龄都被吓得直打哆嗦。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已然昭示了唐太宗对杨氏能有几分真心——毕竟唐太宗若当真宠爱杨氏,又为何会在听到大臣说杨氏不过是个既淫且贱之人时一点都不生气呢?


所以唐太宗对巢王妃杨氏究竟有多宠爱,杨氏是否真的曾离后位仅一步之遥,相信各位看官也心中有数了。



正史史料:

《新唐书·太宗子列传》:

曹王明,母本巢王妃,帝宠之,欲立为后,魏徵谏曰:“陛下不可以辰赢自累。”乃止。


《唐故隐太子妃郑氏墓志铭并序》:

以上元三年正月卅日寝疾,薨于长乐门内,春秋七十八。


《归仁县主墓志并序》:

奉盥饵于前厢。侍温清于侧寝。二尊齐养。诚周于造次之间。四德兼□。行满于危疑之地。


《春秋左传》:

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德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己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


《新元史·后妃列传》:

惠宗元统二年,诏立武宗庙后主。丞相伯颜与群僚议曰:“先朝真哥皇后无子,不袝庙。今所当槊者,其明宗母,抑文宗母也。惠宗为明宗长子,伯颜意有在,而群臣亦依违莫决。太常博士逮逮鲁曾对曰:“真哥皇后,早膺册宝,则文、明二母皆妾也。今以无子之故,不为立主,而以妻母为正,是为臣而废先君之后,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于札不可。昔燕王慕容垂即位,追废母后,而尊其生母配享先王,为万世笑。岂宜复蹈其失乎!”集贤学士陈颢素疾鲁曾,乃曰:“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后,是亦二后也,奚为不可?”鲁曾曰:“尧之母为帝喾纪,尧立为帝,未闻尊为后以配喾皇。上为大元天子,不法尧、舜,而法唐太宗耶?”唐太宗初欲立曹王明母为后,魏征谏止,无册立事。颢盖妄为驳难,其言不伦,众皆是鲁曾议。于是升袝礼定。以后配焉。


《清经世文编·禮政十三祭禮》:

並配義 

俞正燮

古天子諸侯一娶。故廟無二嫡。晉書禮志陳舒議。唐書韋公肅傳云云。自秦以來。有再娶。前娶繼娶皆嫡也。生以正禮沒。不可貶兩祔無嫌。古繼以媵妾。今以嫡妻。不宜援一娶為比。朱子語錄云。古以媵妾繼室。故不容與嫡並配。後世繼室以禮聘娶。自得為正。故唐會要中載顏魯公家祭有並配之儀。而伊川止以元配配食。繼配祀於別室。於義未安。蓋依陳舒韋公肅義。案喪服小記。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是三婦皆祔。漢則一帝一后。故漢光武黜呂后始祔薄后。至唐開元時。先祔生母竇后。後又祔嫡母肅明皇后。則並祔之始也。宋時有三后四后並祔者。妄人邪論。謂當上法三代。不宜取則明皇。元史逯魯曾傳云。武宗廟后主。伯顏欲以明宗母配。魯曾欲以真哥皇后配。陳顥引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后事。魯曾謂太宗不足法。莠言不除。為三代妄造故實。所以堅持一帝一后之說。致有明憲宗不欲嫡母錢氏合葬。慮妨母后周氏者。是子廢嫡母也。又有黜其繼母。如伊川祔祖母崔氏。而不使繼祖妣崇國太夫人合食者。是祖以為妻孫不以為祖母也。又或並生母亦違心黜之。如明孝宗為周后別立廟者。是子奉生母。而孫黜其生祖母也。又或無所顧忌。安而行之。不使婦人主入廟者。則不論母與繼母生母概使之餒而。逯魯曾之辨。舉真哥皇后及明宗文宗二母后。而不及正位之速哥失里及完者歹二皇后。又唐太宗廟。實未以曹王明之母配。且未冊立。而陳顥妄言。魯曾妄辨。三代以下議禮者。徒為不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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